微对巨，少对多。直干对平柯①。蜂媒对蝶使②，雨笠对烟蓑。眉淡扫③，面微酡④。妙舞对清歌⑤。轻衫裁夏葛⑥，薄袂剪春罗⑦。将相兼行唐李靖⑧，霸王杂用汉萧何⑨。月本，岂有羿妻曾窃药⑩；星为夜宿，浪传织女漫投梭⑪。

　　①直干对平柯：直干：挺直的树干。北宋王安石《古松》：“森森直干百余寻，高入青冥不附林。”平柯：横平的树枝。柯，树枝。明孙绪《寒鸦万点图二绝·其二》：“高树平柯满上林，夕阳未下昼阴阴。”

　　②蜂媒对蝶使：蜂媒：蜜蜂传授花粉如媒人一般，故称。蝶使：蝴蝶吸食花蜜，来往于花间，如使者一般，故称。今有成语“蜂媒蝶使”，比喻为男女双方居间撮合或传递消息的人。北宋周邦彦《六丑》：“多情为谁追惜，但蜂媒蝶使，时叩窗槅。”

　　③眉淡扫：即淡画眉。扫，描画。唐张佑《集灵台》：“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

　　④面微酡（tuó）：即面微红。酡，饮酒后脸红的样子，泛指脸红。明沈周《和天全翁留别钱氏祖席》：“细雨沾衣萦旧缆，春风入面醒微酡。”

　　⑤清歌：不用乐器伴奏的歌唱，今谓之“清唱”。北宋梅尧臣《留题希深美桧亭》：“乘月时来往，清歌思浩然。”

　　⑥夏葛：夏天穿的葛衣。葛，植物名，纤维可以织布。唐薛能《水帘吟》：“豪客每来清夏葛，愁人才见认秋檐。”按：“葛”在平水韵里属入声“七曷”，故此处可与下句的“罗”相对。

　　⑦春罗：春天穿的罗衣。罗，轻软的丝织品。唐李贺《神仙曲》：“春罗书字邀王母，共宴红楼最深处。”

　　⑧“将相兼行”句：将相兼行：指能文能武，文武兼备。将，将帅，代指武事。相，宰相，代指文事。李靖：字药师，京兆三原（今陕西三原）人，唐朝开国名将。屡立战功，曾北灭东突厥，西破吐谷浑，又著有兵书多种（多亡佚，后人录其论兵语为《李卫公问对》），在历史上是一位文武兼备的著名军事家。《旧唐书·王珪传》：“时房玄龄、李靖、温彦博、戴胄、魏征与珪同知国政。后尝侍宴，太宗谓珪曰：‘卿识鉴清通，尤善谈论，自房玄龄等，咸宜品藻（品评，评论），又可自量，孰与诸子贤？’对曰：‘孜孜（勤勉，不懈怠）奉国（报国，献身为国），知无不为，臣不如玄龄；才兼文武，出将入相，臣不如李靖；……’太宗深然其言，群公亦各以为尽己所怀，谓之确论（精当确切的言论）。”

　　⑨“霸王杂用”句：霸王杂用：杂用王道（以仁义治天下）与霸道（以武力、刑法、权势等进行统治）。汉初律令多出萧何之手，故曰“霸道”。《汉书·刑法志》：“汉兴，高祖初入关，约法三章曰：‘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蠲削（减免。蠲，读juān，免除）烦苛（繁杂苛细的法令），兆民（众民，百姓，）大悦。其后四夷（四方各族）未附，兵革（兵器和铠甲，借指战争）未息，三章之法不足以御奸（禁止邪恶），于是相国萧何捃摭（jùn zhí，摘取，搜集）秦法（秦朝的律法），取其宜于时者，作律九章。”楚汉之争时，萧何留守关中，为刘邦运输粮草，又在后方安抚百姓，推行仁政，故曰“王道”。《史记·高祖本纪》：“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粮饷），吾不如萧何。”萧何：沛郡丰邑（今江苏丰县）人，西汉开国功臣、丞相。曾采摭秦朝六法，制定实施《九章律》。又主张无为而治，与民休养生息。刘邦平定天下时，论功行赏，列萧何为功臣第一。

　　⑩“月本”二句：月本：古人认为月亮是由阴气的精华集结而成，故有此言。详见本书上卷“六鱼”第二段注释⑫。羿妻曾窃药：典出《淮南子·览冥训》：“羿（传说中的神箭手）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姮娥窃以奔月，怅然有丧，无以续之。”东汉高诱注：“姮娥（即嫦娥。姮，读héng），羿妻，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未及服之，姮娥盗食之，得仙，奔入月中，为月精也。”

　　⑪“星为夜宿（xiù）”二句：宿：星座。浪传：空传，妄传，没有根据地传说。织女漫投梭：典出南朝梁殷芸《小说》：“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女也，年年机杼（织机，泛指织布。杼，读zh，织布的梭子）劳役，织成云锦天衣，容貌不暇整（没有时间修饰容貌）。天帝怜其独处，许嫁河西牵牛郎，嫁后遂废织衽（rèn，织布帛的丝缕，此处用作动词，指纺织）。天帝怒，责令归河东，许一年一度相会。涉秋七日，鹊首无故皆髡（kūn，秃），相传是日河鼓（即牵牛）与织女会于河东，役乌鹊为梁以渡，故毛皆脱去。”投梭：放下梭子，即废弃纺织之事。

　　微小与巨大相对，少与多相对。挺直的树干与横平的树枝相对。蜜蜂传播花粉如媒介与蝴蝶来往花间似使者相对，烟雾中穿的蓑衣与风雨中戴的斗笠相对。眉淡画与面微红相对。妙舞与清唱相对。夏季穿的轻衫用葛布裁就，春天穿的薄衣用罗绸剪成。唐朝的李靖兼具文武之才，汉朝的萧何杂用王霸之术。月亮本是阴气的精华集结而成，哪里有什么后羿的妻子偷吃了仙药化为月神的事情？织女本是夜晚天上的星座之一，人们却妄传她是因为与牛郎相爱而废弃了织布之事被天帝责罚化为织女星的。

　　慈对善，虐对苛①。缥缈对婆娑②。长杨对细柳③，嫩蕊对寒莎④。追风马⑤，挽日戈⑥。玉液对金波⑦。紫诏衔丹凤⑧，黄庭换白鹅⑨。画阁江城梅作调⑩，兰舟野渡竹为歌⑪。门外雪飞，错认空中飘柳絮⑫；岩边瀑响，误疑天半落银河⑬。

　　②缥缈对婆娑：缥缈：高远隐约貌。唐杜甫《白帝城最高楼》：“城尖径仄旌斾愁，独立缥缈之飞楼。”婆娑：形容人舞姿优美或树木繁茂纷披的样子。《诗经·陈风·东门之枌》：“子仲之子，婆娑其下。”毛传：“婆娑，舞也。”唐杜甫《恶树》：“方知不材者，生长漫婆娑。”

　　③长杨对细柳：长杨：连绵的杨柳。杨，杨柳，非指杨树。 唐温庭筠《太子西池·其二》：“薄暮香尘起，长杨落照明。”或曰指长杨宫，汉宫殿名。《三辅黄图·秦宫》：“长杨宫在今盩厔县（今陕西周至县。盩厔，读zhōu zhì）东南三十里，本秦旧宫，至汉修饰之以备行幸。宫中有垂杨数亩，因为宫名。”细柳：细长的柳条。 唐杜甫《哀江头》：“江头宫殿锁千门，细柳新蒲为谁緑？”或曰指细柳营，西汉周亚夫驻军之处。详见本书上卷“八齐”第三段注释⑬。

　　④寒莎（suō）：秋天的莎草。莎，莎草。唐齐己《访自牧上人不遇》：“高房度江雨，经月长寒莎。”

　　⑤追风马：奔驰如风的马，泛指骏马、名马。追风，形容马行疾速。《文选·曹植〈七启〉》：“驾超野之驷，乘追风之舆。”唐李善注：“超野、追风，言疾也。”

　　⑥挽日戈：典出《淮南子·览冥训》：“鲁阳公（即鲁阳文子，周武王的部下）与韩构难（结仇交战），战酣，日暮，援戈而挥之，日为之反三舍（三座星宿的位置。舍，一个星宿为一舍）。”后遂以“挥戈退日”作为力挽危局之典。

　　⑦玉液对金波：“玉液”“金波”皆喻指美酒。元王实甫《西厢记》第二本第三折：“他其实咽不下玉液金波。”

　　⑧紫诏衔丹凤：相传周文王时，有凤凰衔书来献，后其子姬发伐纣灭商，建立周朝，是为武王。事见《艺文类聚卷九九·祥瑞部下》引《春秋元命苞》：“火离为凤皇，衔书游文王之都，故武王受凤书之纪。”又《竹书纪年》：“文王梦日月着其身，又鷟鸑（凤凰的一种）鸣于岐山。孟春六旬，五纬聚房。后有凤凰衔书，游文王之都。书曰：‘殷帝无道,虐乱天下。星命已移，不得复久，灵祇远离，百神吹去。五星聚房,昭理四海。’文王既没，太子发代立，是为武王。”紫诏：皇帝的诏书。古人书信用泥封，并在泥上盖印，皇帝诏书则用紫泥，故名“紫诏”或“紫泥诏”。丹凤：头、翅之羽毛为红色的凤鸟，常比喻传达诏书的使者。 唐黄滔《贺清源仆射新命》：“二天在顶家家咏，丹凤衔书岁岁来。”

　　⑨黄庭换白鹅：指东晋书法家王羲之爱鹅成性，见山阴有道士养群鹅，遂写《黄庭经》与之交换一事。典出《晋中兴书·琅琊王录》：“王羲之字逸少。……尤善草隶书。为今古冠绝。累迁为右将军。不乐京师，遂往会稽，与谢安、孙绰等游处。山阴有道士养群鹅，羲之意甚悦。道士云：‘为写《黄庭经》。当举群相赠。’乃为写讫（qì，完毕，结束），笼鹅而去。”

　　⑩“画阁江城”句：典出唐李白《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又作《黄鹤楼闻笛》）：“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画阁：饰有彩绘的楼阁，泛指华丽的楼阁。江城：临江的城市，在李白诗中特指江夏（今湖北武昌）。因江夏在长江、汉水滨，故称“江城”。梅作调：即《梅花落》，古代笛曲名。按：“画阁”有的版本作画角，误。画角之声乃边地军乐，与黄鹤楼无关，故不取。另，“阁”在平水韵里属入声“十药”，故此句之“画阁”可与下句之“兰舟”相对。

　　⑪“兰舟野渡”句：兰舟：即木兰舟，用木兰树的木材造的船，常用作船的美称，并不一定实指木兰木所制。野渡：荒郊或村野的渡口。竹为歌：指《竹枝词》，古代巴蜀地区的民歌，多吟咏风土民俗、世态民情及男女爱情。

　　⑫“门外雪飞”二句：典出《晋书·列女传·王凝之妻谢氏传》：“叔父安（指谢安）尝内集，俄而雪骤下，安曰：‘何所似也？’安兄子朗（指谢朗，谢安哥哥的儿子）曰：‘散盐空中差可拟。’道韫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安大悦。”后遂以“咏絮之才”或“柳絮才”赞誉女子富有才华，工于吟咏。按：此事《世说新语·言语》亦有所载，文字稍有出入，不录。

　　⑬“岩边瀑响”二句：化用唐李白《望庐山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慈爱与善良相对，暴虐与严苛相对。缥缈与婆娑相对。连绵的垂杨与细长的柳条相对，娇嫩的花蕊与秋天的莎草相对。策马如风与挥戈退日相对。“玉液”代指美酒与“金波”代指佳酿相对。紫诏由丹凤衔来，白鹅以《黄庭经》换得。画阁耸立在临江的城市，有人在阁中吹奏《梅花落》；兰舟停靠在村野的渡口，有人在舟中歌唱《竹枝词》。门外大雪纷飞，有人错以为是空中飘扬的柳絮；岩边瀑布轰响，有人误以为是天边倾落的银河。

　　松对竹，荇①对荷。薜荔对藤萝②。梯云对步月③，樵唱对渔歌。升鼎雉④，听经鹅⑤。北海对东坡⑥。吴郎哀废宅⑦，邵子乐行窝⑧。丽水⑨良金皆待冶，昆山⑩美玉总须磨。雨过皇州，琉璃色灿华清瓦⑪；风来帝苑，荷芰香飘太液波⑫。

　　②薜荔（bì lì）对藤萝：薜荔：一种蔓生植物。藤萝：紫藤的通称，或泛指蔓生的萝类植物。

　　③梯云对步月：梯云：以云为梯，犹登云。唐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脚着谢公屐，身登青云梯。”步月：月下散步。 唐杜甫《恨别》：“思家步月清宵立，忆弟看云白日眠。”按：此句有的版本作“雕云对镂月”，亦可。“雕云”与“镂月”皆比喻施展高超精巧的技艺。

　　④升鼎雉：指殷高宗武丁祭祀成汤时，有一只野鸡飞到祭祀用的鼎耳上鸣叫之事。典出《尚书·商书·高宗肜（róng，中国商代祭祀的名称）日序》：“高宗祭成汤，有飞雉（zhì，野鸡）升（登）鼎耳而雊（gòu，野鸡鸣叫）。”

　　⑤听经鹅：事见唐韦述《两京记》：“净因寺沙门慧远，养一鹅，尝随听经。每闻讲经，则入堂伏听。泛说他事，则鸣翔而出。”

　　⑥北海对东坡：北海：渤海，泛指北方僻远之地。另，汉代有北海郡。或曰北海为人名，指东汉孔融。孔融曾任北海太守，人称“孔北海”，亦称“北海”。东坡：东边坡地。另，北宋诗人苏轼谪居黄州（今湖北黄冈）时，在黄州东门外辟有耕地数十亩，名之曰“东坡”，并以之作为别号，自称“东坡居士”。苏轼《东坡》：“雨洗东坡月色清，市人行尽野人行。莫嫌荦确（险峻不平。荦，读luò）坡头路，自爱铿然曳杖声。”

　　⑦吴郎哀废宅：指唐代诗人吴融作《废宅》诗以抒发兴亡之感之事。诗曰：“风飘碧瓦雨摧垣,却有邻人与锁门。几树好花闲白昼，满庭荒草易黄昏。放鱼池涸蛙争聚，栖燕梁空雀自喧。 不独凄凉眼前事,咸阳一火便成原。”吴郎：指吴融，字子华，晚唐诗人。

　　⑧邵子乐行窝：指北宋道学家邵雍受人尊敬，人们争相仿其居舍建造“行窝”，以待其至之事。事见《宋史·道学列传一·邵雍》：“富弼、司马光、吕公着诸贤退居洛中，雅敬雍（平素就很敬重邵雍），恒相从游，为市园宅。雍岁时耕稼，仅给衣食。名其居曰‘安乐窝’，因自号‘安乐先生’。……春秋时出游城中，风雨常不出，出则乘小车，一人挽之，惟意所适。士大夫家识其车音，争相迎候，童孺厮隶（厮役）皆欢相谓曰：‘吾家先生至也。’不复称其姓字。或留信宿（连宿两夜，泛指两三日）乃去。好事者别作屋如雍所居，以候其至，名曰‘行窝’。”邵子：指邵雍，字尧夫，谥康节，北宋著名理学家、诗人。著有《皇极经世》《观物内外篇》《先天图》《伊川击壤集》等。

　　⑨丽水：古水名，相传金生丽水。《韩非子·内储说上》：“荆南之地、丽水之中生金，人多窃采金。”按：此句中的“待冶”有的版本作“入冶”，亦可，但从下句的“须磨”来看，作“待冶”更为适宜。译文从“待冶”。

　　⑩昆山：即昆仑山，古代产玉之地。《吕氏春秋·重己》：“人不爱昆山之玉，江汉之珠，而爱己之一苍璧小玑。”《史记·李斯列传》：“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

　　⑪“雨过皇州”二句：皇州：京城，帝都。从下文的“华清瓦”来看，此处特指唐朝的都城长安。唐岑参《和贾舍人早朝大明宫》：“鸡鸣紫陌曙光寒，莺啭皇州春色阑。”琉璃：详见本书上卷“八齐”第二段注释③。华清：指华清宫，故址在今陕西临潼县城南骊山麓，其地有温泉，名曰“华清池”。

　　⑫“风来帝苑”二句：帝苑：帝王的园林。荷芰（jì）：荷叶与菱叶。芰，菱。太液：指太液池，汉、唐、元、明、清均有太液池，此指唐朝的太液池，在大明宫含凉殿后，中有太液亭。唐李白《宫中行乐词·其八》：“莺歌闻太液，凤吹绕瀛洲。”

　　松与竹相对，荇与荷相对。薜荔与藤萝相对。身登云梯与步踏月光相对，樵夫唱的山野俗曲与渔人唱的民歌小调相对。飞到鼎上的野鸡与听人讲经的家鹅相对。北海与东坡相对。唐代吴融作有《废宅》诗哀叹兴衰，宋朝邵雍到处有“行窝”以供游乐。丽水出产的良金也需要冶炼，昆山出产的美玉也需要打磨。雨过京城，华清宫上的琉璃瓦色彩灿烂；风吹帝苑，太液池中的菱荷香四处飘散。

　　笼对槛①，饵对囮②。及第对登科③。冰清对玉润④，地利对人和⑤。韩擒虎⑥，荣驾鹅⑦。青女对素娥⑧。破头朱泚笏⑨，折齿谢鲲梭⑩。留客酒杯⑪应恨少，动人诗句不须多。绿野凝烟，但听村前双牧笛；沧江积雪，惟看滩上一渔蓑⑫。

　　②囮（é）：捕鸟时用于引诱鸟的媒鸟。按：此句有的版本作“巢对窝”，误。“巢”“窝”皆平声，失对。

　　③及第对登科：及第：科举应试中选，往往特指考中进士。因进士榜单有甲乙次第之分，故名。登科：科举考试被录取，也往往指考中进士。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泥金帖子》：“新进士才及第，以泥金书帖子，附家书中，用报登科之喜。”

　　④冰清对玉润：“冰清”“玉润”皆比喻人神貌美好、品行高洁。冰清，像冰一样清纯。玉润，像玉一样温润。《晋书·卫玠（jiè）传》：“玠字叔宝。年五岁，风神秀异。……及长，好言玄理。……遇有胜日（亲友相聚或风光美好的日子），亲友时请一言，无不咨嗟（赞叹），以为入微。……玠妻父乐广，有海内重名，议者以为‘妇公冰清，女婿玉润’。”

　　⑤地利对人和：地利：地势优越。人和：民心和协。《孟子·公孙丑下》：“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⑥韩擒虎：隋朝名将，原名韩擒豹，字子通，河南东垣(今河南新安县)人。慷慨多智，骁勇善战，曾率五百精兵，直入朱雀门，俘获陈后主，功进上柱国，别封寿光县公，官至凉州总管。

　　⑦荣驾鹅： 即荣成伯，名栾，春秋时鲁国大臣。《左传》载，鲁襄公自楚还，闻季武子攻取卞，欲借楚兵以攻季氏，成伯劝止。后昭公死，季孙氏欲将昭公墓与鲁之群公墓隔离，并予以恶谥，又为成伯劝止。

　　⑧青女对素娥：青女：传说中掌管霜雪的女神。《淮南子·天文训》：“青女乃出，以降霜雪。”素娥：即嫦娥，传说中的月中仙女。因月色洁白，故称其为“素娥”。唐李商隐《霜月》：“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

　　⑨破头朱泚（cǐ）笏（hù ）：指唐德宗时，京城兵变，德宗出逃，太尉朱泚欲篡位，司农卿段秀实怒以象牙笏击破其头之事。事见《旧唐书·段秀实传》：“明日，泚召秀实议事，源休、姚令言、李忠臣、李子平皆在坐。秀实戎服，与泚并膝（相对而作），语至僭位（篡位），秀实勃然而起，执休腕夺其象笏（象牙笏），奋跃而前，唾泚面大骂曰：‘狂贼，吾恨不斩汝万段，我岂逐汝反耶！’遂击之。泚举臂自捍，才中其颡（sǎng，额），流血匍匐而走。凶徒愕然，初不敢动；而海宾（指刘海宾，唐朝将领）等不至，秀实乃曰：‘我不同汝反，何不杀我！’凶党群至，遂遇害焉。”朱泚：幽州昌平(今北京昌平区)人，唐朝中期将领。初为幽州卢龙节度使李怀仙部将，后杀怀仙，自领节度使。德宗建中四年，泾原兵哗变京师，德宗出奔奉天，泚窃位为帝，建国号秦，年号应天，后改国号为汉，自号汉元天皇。不久，李晟复京师，泚出走彭原，为部将所杀。笏：古代大臣朝见君主时所执的手板，用玉、象牙或竹制成，以为指画及记事之用。

　　⑩折齿谢鲲梭：指西晋名士谢鲲调戏邻家女，女方织，投梭折其两齿之事。事见《晋书·谢鲲传》：“邻家高氏女有美色，鲲尝挑之，女投梭（抛梭，扔梭），折其两齿（打断了他两颗牙齿）。”后遂以“投梭折齿”或“投梭之拒”作为女子拒绝调戏之典。谢鲲：字幼舆，陈郡阳夏（今河南太康县）人，西晋名士。东晋建立后，任豫章太守，世称谢豫章。

　　⑪酒杯：有的版本作“酒怀”，亦可。酒怀，酒量。从语义来说，作“酒怀”更好。译文从“酒怀”。

　　⑫“沧江积雪”二句：意境近于唐柳宗元《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沧江：青苍色的江水，泛指江水、江流。沧，同“苍”，水深绿色。

　　关野兽的笼子与圈牲畜的栅栏相对，诱饵与媒鸟相对。应试中选与考试录取相对。像冰一样清纯与像玉一样温润相对，地势优越与人心齐和相对。隋朝名将韩擒虎与春秋贤臣荣驾鹅相对。青女是霜雪女神与素娥是月宫仙子相对。朱泚欲篡帝位被段秀实用笏击破额头，谢鲲调戏邻女被邻女扔梭打落牙齿。打算留客久坐却恨自己的酒量太小，只要有动人的诗句就无需写得太多。烟雾笼罩着绿色的田野，寂静的村庄前只听见两个牧童吹笛的声音；积雪覆盖着青苍的江面，寒冷的沙滩上只看见一个披着蓑衣的渔翁正在垂钓。

　　车其磊作家、学者、特约撰稿人。已出版原创作品《请问，这里是江湖吗？》《未老白发诗》和译注作品《王国维词评注》《父子宰相家训译注》《文心雕龙译注》《声律启蒙译注》《笠翁对韵译注》。